“快看,天上有东西在飞啊!”
“哇,好漂亮。那边,那边也有,好多啊!”
“上面还有字呢!”
因菲拉城中心广场的上空密密麻麻漂浮着许多天灯,天灯下或挂着字符,或挂着画像,有的直接在天灯的每一面写着同一个字符,将几个天灯穿起来漂浮在天上,连成一个短句:还记得小溪畔的易丽思吗?
“易丽思是谁?”广场上许多人抬起头,看着灯上连起的那一串话,向四周发出了疑问。
“谁知道。”不知是谁随口接了这么一句。
“快看,又有一张画像飞过来了。”一人兴奋地喊道。
众人抬头仰视,画像上是一个卷发披肩的美丽女子,虽然画像线条简单,却并不影响人们认可她的姿彩。她穿着蓬松的晚礼服,双手优雅地举着一把小蕾丝洋伞,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站在一片向日葵中。到目前为止,这幅画像是天灯上最大的一副。画像由两个天灯连接两角,在空中随风摇曳。
无心的人随眼看去只觉得很是有趣,有心的人细细看来却发现这些漂浮在上空的图画看似杂乱无章毫无意义,实则却讲述了一个女子的爱情故事。
随着广场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原本正在偷闲的因非拉城城守也不得不放下当下的活儿,抖擞精神来认真管理治安。这也许是有人故意策划的一种暴动行为,城守守卫长这样对他们说。
“都在干什么,嗯,你,你,还有你,你们想造反吗!”看到身背弓箭的城守们手持刀剑从四面八方赶到中心广场,众人顿时失去了围观的兴趣。他们四散的逃开,瞬间,人声喧哗的广场变得格外清静。只有上空的天灯依旧漂浮,广场上围观的人群变成了身穿军服排列整齐的城守。
“是谁,这是谁捣的鬼。”守卫长朝四周看了看,对旁边的一拨属下道:“你们几个,到那边搜查一下,你们,那边……这些东西是从这边飘过来的,这一带要严加检查,就算那家伙弄完就走,也不会走太远。”守卫长将广场上的人分为四队,每一队负责一定区域。
虽然不知道对方放这些东西在天上想要干什么,但他明显影响了因非拉城的治安。一定要抓到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然后严惩不贷。守卫长看了眼漂浮在天空中的字画,尽管很想百箭齐发统统射下来,但考虑到房屋密集风向不稳,会引起大片火灾,当下也只好忍受这些说不名儿的玩意儿继续留在上空。
同时,就在城守们为寻找此次事件的源头东奔西跑时,因非拉城中心广场附近的酒吧内,一名少年正敲着二郎腿喝着一杯廉价兑水威士忌。少年有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白玉凝脂的肌肤,如阳光般的金色瀑发。他穿着红格布衬衫,灰布长裤和一双满是泥土黑漆的重军靴,怀中抱着一个满是尘灰的旧木盒。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姿色,反而给他平添一抹潇洒不羁的味道。
“嘿,这位小帅哥,还要来一杯吗?我请你。”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个纤腰蛇扭抹脂擦粉的女人,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着肩膀轻抚到他胸前,露出各种妩媚的神情,唇瓣靠近他的耳朵,吐出轻缓的气息。
“抱歉,我习惯一个人喝酒。”他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挑逗,对她礼貌性的微微一笑。旁边的人闻声朝这边看来,无不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有的只是纯粹好奇,有的眼中妒火燃烧,有的更多了些下流之色。
无论是什么地方,酒吧里必不可少的就是浓妆艳抹的侍女,冒着气泡的大杯威士忌、闹哄哄的谈笑声和各类人群所散发的体气。尤其是这样充斥着令人作呕味道的廉价酒吧。而当酒吧里特有的怪味和这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廉价香水混为一体时,恐怕喝着什么都索然无味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现在还是刚才?”她贴近他的身体,两腿蠕动在他身体侧边轻轻摩擦。
“我想,我是问我进来之后外面发生些什么。”他露出好奇的模样,目光投向酒吧之外的光景。
“你很关心吗?比起我呢?”她不满意地嘟起嘴,移步到他身前弯下腰,强逼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她的胸前露出了雪白一大片,顿时,酒吧内不少人发出唏嘘声和淫猥的笑声。但少年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让人怀疑他作为一个男人,身体是否健康。
当然更关心你。
若换做平常人,一定会这样讨好她,然后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但他却没有这样回答:“当然,我……”在这女人期盼的目光下,他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更关心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你是说外面的事情比起我来的更值得关注吗?”她目光瞬间黯淡下去,收回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和大腿娇嗔道:“真没办法呢,尽管我很想告诉你,但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别理他了,这种不懂美人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比起他,我相信你更需要我这样强壮的人来疼爱。”闻声看去,一个体格高大的男子卖弄着胳膊和胸前的肌肉,对她做出一个勇猛的姿态,挑了挑粗犷的眉毛。女人当下嘴角抽搐忍住了呕吐的欲望,少年则抿了一口威士忌,遮掩自己欲笑的神情。
“哈,要抢女人了吗?有意思,上吧,上吧,决斗吧!”
“大个子,加油,那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一个手指头就能推倒。”
“噢,噢,决斗,不错不错,是男人就该决斗!”
“大个子,我支持你。”旁人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煽风点火,有的人来疯,激动的跟着拍桌叫好。女子尴尬的清咳几声,可惜众人声音嘹亮完全覆盖了她的小声提示。
“嘿,小子,我们出去决斗吧!”大个子被众人吵得不知东南西北,只觉得自己确实很厉害,尤其那句是男人就该决斗,彻底动摇了他的意志。至于他最初想要干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为什么?”少年不紧不慢地喝着威士忌,完全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
“为……为什么?”大个子愣了下,也仅仅是微微一怔,接而昂首拍了下胸脯道:“当然因为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该用决斗来决定一切。”
少年轻轻一笑,转眸看了那女人一眼,从口袋掏出一枚银币在桌上转了个圈儿,对大个子悠然道:“那么,我投降认输,如你所见,我的确弱不禁风。所以,她就让给你了。”
“切……搞什么啊!”
“是不是男人啊,你下面的玩意儿是假的吗!”
“把衣服脱了好好检查一下……”看到少年完全没有干劲儿,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哪怕是一个体格柔弱的纨绔子弟听到刚才那句话,也会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硬着头皮决斗。然少年将那些嘲讽的话视若无物他起身理了理衣衫正要移步出门大个子却一手拦住他,瞪着滚圆的眼睛说:“你说要走便走,当老子是假的吗!既然你输了,是不是应该留下点战利品。”大个子将他浑身打量了一遍,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说实话除了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索要的。
“嗯,也是,那么你想要什么呢?”少年微微思虑,竟认真地点了点头。
“哈哈,跟个娘们儿一样的磨磨唧唧,大个子,脱光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不是娘们儿伪装的。”一人出声道。听到这一说法,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干脆让他去广场上跳脱衣舞吧?”
“喂喂喂,你太坏了,现在外面有很多城守在巡逻呢。”
少年笑而不语,似乎并不在意大个子想要如何处理他。大个子越看越生气,尤其是少年那张从容神情和淡淡的笑意。可偏偏就是那张优雅淡定的美丽面容,让他极度的生气瞬时化为了泄气和沮丧。但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他对眼前这个家伙感到棘手,故作得意地大笑几声,说:“啊,真是个好点子。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在桌子上跳个脱衣舞吧!”话音刚落,酒吧内一片欢腾,拍桌声,碰杯声,叫好声,吹哨声,所有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就连店外都可以听到。
“一定要这样吗?”少年苦笑。
“当然要。”大个子看到少年优雅的面容露出了一丝苦恼,他很是开心。而作为事件起因的女人轻叹一口气,从酒吧后面的楼梯悄悄离开。尽管她也很想看这个美丽的少年会跳出怎样的舞姿。
“哎呀呀,真是有点难办呢。”少年挠了挠长发,嘴上做的难为极了,语调却毫无波澜。
故作镇定。在大个子看来,少年很怕脱衣服,而这种平淡的语气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快点,快点,脱衣舞,脱衣舞!”众人哄笑着催促。
“快点儿吧,你不也说应该付出点什么吗?”大个子得意极了。
“嗯,既然你们这么想看,真没办法啊!”少年手指饶起几缕金发,笑道:“我们还是决斗吧!”
酒吧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大个子也不禁愣了下。
“敢情你小子在耍我们吗!”他怒了,扬手就要朝少年抓来。酒吧老板见势从柜台内拿出一口黑锅顶在自己头上,缩在柜台下面。他的小店啊,估计又要被大肆破坏了。老板快速做着模拟计算,泪流满面。
少年身子一偏躲过大个子的攻势,脸上仍是如阳光般的笑容。他步伐轻盈绕过他人的桌椅溜到酒吧门口,对大个子挥了挥手,夺门而去。
“老子要把你扒光了绑在中心广场的喷泉上。”大个子掀起少年方才坐的桌椅,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两道粗犷的因为眉头皱起,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黑色V字。他一掌击碎桌椅,虽然体格庞大,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缓慢,紧接少年的脚步尾随而去。
酒吧内一阵唏嘘,见好戏已经没得看了,也没有人追出去,该喝酒的依旧喝酒,吹着的牛皮的继续口沫横飞。听到木板粉碎后再无续曲,老板小心翼翼地从柜台下往上看,脸上堆满了笑容。
还好,还好,只损坏了一副桌椅而已。这恐怕是他开店以来损失最小的一次了。
大个子冲出酒吧眼睛四处打探,可惜少年脚步如风早已不知踪影。他粗糙大掌死劲蹭了蹭脑袋,逮住一个路过的人喝到:“有没有看到一个头发很长的漂亮男孩跑出去,跑哪边去了。”
“没,没有!”被逮到的人身子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
大个子啐了一口,将那人推到一边,碎碎谩骂几句话后,转身又返回酒吧。那人被推的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狼狈逃走,惊叫的声音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而大个子不知道的是,少年并未走远,只是仗着自己纤瘦的身躯躲在一个微妙的角落。
“啧啧,早知道就不耍帅了,损失了我一枚银币,唉,银币啊!”酒吧对面的狭巷,少年一只手在口袋内捣鼓了会儿,很是惋惜的自语。
狭巷是两幢房屋之间的细缝,加上光线欠缺又跨越了一个广场的距离,也难怪大个子没有发现。
“那些东西是你做的吗?”忽然,背后有人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发出冰冷质问声。
少年身子一颤转身回首,双眸对上那人的眼睛。
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碧斯基尔国的枣红上级军装,腰间佩带着白色剑鞘的长剑,有着强大的气场和刚毅的面容,左眼眉上有道细长的疤痕顺着面颊到唇边,剑眉如锋。他正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当他目光移到少年那双重军靴时,冰冷的眸子微微柔和。
是当年他所穿的那一双。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再见到这双军靴的时候竟然过了将近二十年,而靴子却保存的与当年相差无几。
“你是易丽思的孩子?”他问。
“你是雷德·莫顿将军?”少年看着他,提出疑问。
他颌首看了他眼,眼中闪过一抹与其说是柔情不如说是怀旧的情愫:“你和你母亲一样美丽。”
“谢谢您的赞美。”他看着雷德,这个碧斯基尔国战绩赫赫的大将军,因非拉城甚至维穆平原一带的领主。就是这个人吗?碧斯基尔的雄狮。少年并不怀疑他的身份,尤其在这个贵族阶级划分的格外清楚的世界。
“是易丽思要你来找我的?”雷德问。
“这是易丽思要我交给您的,雷德将军。”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怀中紧抱的木盒递给他。雷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沾染灰尘的木盒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揭开木盒盖。那一瞬间,他眸子微微一颤,沉默好几秒后,将木盒盖重新盖上,抱在怀里。哪怕他华贵的衣服被弄脏了也一点儿不在意。他再次打量着少年,柔和的眸子多了几分感伤:“是吗,她已经过世了,所以让你带着这些东西来找我。你叫什么名字。”
“琉影。易丽思说,有个人曾经夸她美的就像琉璃石,所以为我取名为琉影。”不等雷德面色缓和,琉影继续道:“琉璃是一种很漂亮的石头,它会因为阳光的照耀而绚烂多彩,但如果没有人将它从地面拾起来好好珍藏,它最终也不过是一堆烂石中的一份子,在不识货的人眼中,不过是多种铺路修桥所用的材料之一,甚至觉得它还不如其他石子来的结实。”
“曾绽放过光彩,也是一种幸福。”他沉默了数秒说,怀中的木盒拥得更紧了些。
“或许吧。那么你呢,为什么确定放那些东西的是我?”雷德从未见过他,而他也从未见过雷德,甚至他的画像。易丽思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和雷德曾经有过关系,为了不让她成为雷德功名路上的绊脚石,她亲自烧掉了关于雷德的一切,除了雷德的军靴,和他送给易丽思的衣服。因为这些东西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含义。
“你的脚下还沾有你所画的碎纸,而且你和易思丽很像。”他顿了顿,说:“你的容貌太惹人注意了。” 再则,放这些东西的人主要是针对他和易丽思的过去,而能将易丽思的过去画的这么详细的人,那么这个家伙一定是易丽思的孩子。雷德这样想。
“你等了很久?”从他进入酒吧到出酒吧,所有时间不过一个小时,而这个一个小时却正好是天灯漂浮在天上到城守驱散人群所需要的时间,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大概容貌出色也是一种罪过吧。琉影认为雷德之所以能找到他,不过是因为他相信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易丽思的孩子,而比起如何让天灯飘起来,他如何掩盖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这些问题他都直接没有考虑过吧?
“不算久。”不过运气很好,正巧碰到。但这种丢脸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正如琉影所想,雷德对于这次事件并没有想太多。
琉影不再多问,不管雷德是通过什么理由,什么途径找到他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雷德来找他了,这是他所要的结果。
“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琉影招牌性的微微一笑,问道:“对于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私生子。仅仅三个字却正中雷德的脊梁骨。
他收起柔和的眼神,转身道:“我会给你贵族的生活。”他看着琉影,眼中闪过一句无声的话语: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这是易丽思用一生的守候给你换来的。
琉影没有接话。这样就好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再不会比起现在来的更糟糕了。雷德·莫顿的私生子,尽管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
“走。”雷德看了他一眼,将木盒夹在腋下,向他伸出手。琉影错愕地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停顿想要缩回,却被雷德有力的手掌牢牢抓住:“不许退缩。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莫顿家的人,不管你将以怎样的身份示人。莫顿家族不允许有弱懦的逃兵,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既然你选择了来找我,那么你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一个军人的眼神。在那双凌厉的鹰隼下,琉影本能的向后退怯,但雷德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您不怕我是冒充者吗?”没有DNA验证,没有对过去的追问,就这样抓住他的手,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疑惑。他无法苟同。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雷德被他问的一愣,面色冰冷地瞟了他眼:“还是你觉得,我是一个被过去的旧情而蒙蔽了双眼的白痴吗?”
“不,我并不这样认为。”一个拥有那样眼神的人,绝不会是白痴。面对雷德强硬的霸气,他绷紧每一根神经,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胆颤着对上他的眸子。
喔?还能和我对视吗?雷德饶是有趣地看着他,轻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出狭巷。
哪怕是经过训练上过修罗场的战士,只要他瞪出那凌厉而霸气的眼神,他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抬头和他对视。而这个家伙,一个从城郊来到这里的,连会武艺都算不上的少年……有趣的孩子。
太……太可怕了。
琉影见他绕过自己走向广场,一手抚在胸口大口的喘气。他方想移动脚步跟上去,却发现自己两腿不停的颤抖,全身没了力气。雷德停足回首看了他眼,走到他身旁将木盒搁在他身上。就在琉影不知道雷德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将自己横抱起来。巷内狭小,就算两人都算体形纤瘦,雷德也不得不侧着身子一点一点移出狭巷。
被抱住的琉影全身僵硬,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雷德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吓了他一大跳。
走出狭巷,迎面而来的是方离开酒吧的大个子和他的同伴。两方四目相触,琉影心虚的暗暗干笑。而大个子一行人眼睛一亮,咧嘴露出一排牙齿。
“哈,真是幸运。你们说,是不是。”大个子森森笑道。
“没错,这个世界太奇妙了。是光明神的指引吗?一定是吧?”大个子身体左侧的独眼青年道。
“光明神是公证的,他会让每一个许下承诺的人履行诺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尖声说。身后几人哄笑着肯定他们的话,一脸看好戏的朝琉影看来。
“扒光他,扒光他。”身旁几人兴奋的呐喊。
“卡沃,这是上天赐予你的机会。”
雷德瞟了对面那几人,又看向怀中的琉影,问:“认识?”
“不。”琉影坚决的回答。
“嘿,等等,抱着他的那个家伙是谁?好像是一个贵族。”独眼青年眯起眼。
“怎么办,看起来不是一个低阶的贵族。”鼠眼的小子蹙起眉,一副“难办”的样子。
“哈,这不是伟大的碧斯基尔雄狮,我们的领主大人吗!啧啧,没想到他居然好男色。”卡沃仰首大声说。旁边几人闻声面部失色,真后悔自己没堵上卡沃的嘴巴。
要逃走吗?如果那个抱着金发少年的男人真的是碧斯基尔雄狮的话。
雷德目光看向那人,并未如想象中般当场发怒。他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卡沃见雷德一声不吭就走,还想要说什么,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只发出:“唔唔……嗯……唔……”这样的断续声音。
“这家伙喝多了吗?”独眼青年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向同伴问。
“天知道。”鼠眼的小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弱弱道:“那家伙绝不好惹,我看就算了,没有必要和这里的贵族过不去。如果不是碧斯基尔雄师还好,如果卡沃没有看走眼的话……”鼠眼暗暗吞了一抹口水,朝独眼青年投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确实没必要。”独眼青年点了点头,对鼠眼森森笑道:“走吧,正面的冲突就免了。”鼠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样森森咧嘴一笑,让其他人把卡沃五花大绑,朝另一方向离开。
琉影看这几人急速变化的脸庞,又偷偷看了眼雷德。心中大抵明白了几分。只是……琉影理了理嗓子,弱弱道:“嗯,我说……雷德将军,我……我想我可以自己走了。”
雷德收起冰霜面容将他缓缓放下,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摸不清雷德到底在想些什么,琉影尽管很想发问,也只得闭紧嘴巴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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